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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轻人的口舌,都浪费在绝命毒食上了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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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创肖瑶勿以类拒

文:肖瑶

回想一下,你有没有与家里的老人发生过以下对话:

“——剩菜不能隔夜,会产生细菌!”

“——瞎说!都吃了一辈子,还能吃死不成?”

“——我那82年的陈年茶叶给我搁哪儿了?还有你表姐结婚剩下的大枣呢?!”

“——丢了!”

爹妈们一边咽着自制米酒,一边嚼着祖传手工霉豆腐,还要趁机教训你一顿:你们这些年轻人,就知道吃添加剂食品,又贵又不健康!

霉豆腐

无奈之下,你只好放招狠的,扔下几条触目惊心的新闻:

10月20日,广西来宾市象州县,4名老人在米粉店饮用自泡的药酒后中毒。1名老人死亡,其余老人送院抢救。

更早些天还有一则集体中毒案:

10月5日,黑龙江省鸡西市居民王某及其亲属9人在家中聚餐,共同食用了自制酸汤子(用玉米水磨发酵后做的一种粗面条样的主食)后,引发食物中毒,送院抢救后皆无效身亡。

几条新闻让我惊觉,原来我能长大到现在,是个奇迹。

小时候住在遵义县城,到了冬天,家家户户都会烧煤炉取暖。

外婆家阳台上有一爿半尺宽的角落,被平均划分成左右两半。

一半是黑黢黢的煤块,一半是每年冬天都会出现的一个木箱,齐成年人膝盖高,里面装着外婆的传家手艺——“霉豆腐”,就是现在说的豆腐乳。

在还不认字的年龄,我一度以为“霉豆腐”就是“煤和豆腐”。

那箱神秘的豆腐要在那儿安安静静地待一个多月,被装在小瓷碗里、浇上辣油盛上桌,就成了一块块三分之一拳头大小、敷着半稀黄色粘液的豆腐块,一股冲鼻的酸腐味扑面而来,我连忙遁走,桌上人却吃得不亦美哉。

再跑到那箱“孵化器”里一看,几层淡黄色的小豆腐块乖噜噜地铺满一层又一层,它们的表面,毫不露怯地长满深青色的绒毛。

发酵中的霉豆腐

我忽然感到背脊发凉。

那些长在豆腐块细绒毛通常是无毒真菌,但家庭自制豆腐乳的过程长期密闭,食用之前也不打开透气,就容易产生肉毒杆菌。

实际上,所有手工腌制的食物都容易被肉毒杆菌污染。而工业生产链条标准要求的无菌环境及温度等变量,则基本可以杜绝这种毒素的滋生。

李子柒自制酱油,其采用的黄豆,为容易产生肉毒杆菌的载体

但在平常百姓家,这种能下肚的手工食品,见多了就习惯了——自家晾晒的腊肠、牛肉干,搁在床底下的甜酒,从山上摘野生叶子揉进面粉里的“清明粑”……在一个巧妇之家,你可以在家里任何一个旮旯撞见美食。

这些“美食”谈不上将我喂大,但它们曾经陪伴一代人长大变老。

直到现在,当一个年轻人想要竭力劝说家里的老人,“加工品”不是贬义词时,都会感到力不从心。总有老人振振有词地用实例告诉你:当年我吃了这么多次,不也没事?

“习惯”这东西,在饮食这件事儿上,有时候就和在爱情里一样,最为致命。

习惯通常延伸于某种传统,也可以说是习俗。诸如豆腐乳、酒酿(醪糟)或拥有各式花名的面粉制品,都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,是一种延自岁月深处的集体记忆和地域脉络。

现在对我们大多数人而言陌生的食物名称,都曾是一代人引以为豪的传统记忆,也是“技艺”。

说回这次致一家九口死亡的“酸汤子”。这个拥有三百多年历史的食物,最早是由辽东满洲人在饥荒时创造出来的。

自制酸汤子

清代初年,满洲入关后开始试图广泛种植玉米。

当时农业技术落后、自然条件恶劣。由南方移植的玉米种植技术在北方并不可行,玉米长不熟。

后来,满洲人口激增,人民生活艰苦,人们不忍见地里不成熟的玉米浪费,便把青玉米棒子上的水粒子剥下,拿回家放在水缸里泡着。

时间一长,七八分熟的玉米水粒子就发酵,变酸,糖化,且发酵糖化后的玉米淀粉充分释放后,比玉米面子更有口感。

酸汤子

最重要的是,这种食物可以长时间保存不会坏掉。久而久之,家家户户用它来做其他面食。

与酸汤子原理类似的食物还出现在我国西南少数民族山区。苗人世代居住在深山,缺少鱼肉蔬菜,也缺少盐,生活所迫,苗人只好尝试着把各种菜肴都制成酸汤。

当时的人们对有化学反应参与其中的食物制作过程并无意识。植物成熟时间、发酵时间、烹饪时间等稍微把握不到位,就能出现新闻头条常出现的名字:椰毒假单胞菌。

乍听这个名字不会太熟悉。稍微数一数就能令人惊悚:

北方的马铃薯粉条、不少高粱米面制品,糯米汤圆,糍粑,木耳、银耳等食物,都潜伏着椰毒假单胞菌。

藏椰毒假单胞菌的银耳

今年7月28日,广东省揭阳市,11位顾客食用被“椰毒假单胞菌”污染的河粉后出现中毒症状,最后5医院,一人抢救无效死亡。

同一毒素带来的惨案在过去几年并不少见。

年7月,云南广南县八宝镇百乐村干塘子22名村民疑似食用自制“吊浆粑”中,包括一家四口在内的5人中毒死亡,最小者仅6岁。

吊浆粑是壮族群众的一种传统食物,当地人逢年过节都会自制食用。为了长期食用方便,农村群众通常将其晾晒干燥后保存。

这就是家庭作坊的危险所在:发酵过程全凭“感觉”,食物受污染的风险非常之高。

除了前文提到的肉毒杆菌,腌制食物中最常见的毒源是亚硝酸盐。

亚硝酸盐属于剧毒,可导致肝癌胃癌以及十二指肠癌等病变。

减少中毒的可能性的方法,只有一个:严格规范腌制工序标准。

(以下为爸妈科普必看环节)

容器要用瓦罐。

密封性也要很讲究--水和菜的容量要占到瓦罐80%以上空间,才可能扼制细菌滋生环境。并且,起码腌制一个月以上再吃才有保障。

广义上的饮食文化当然应该存其精华承袭且传扬,但自家的食品制作,往往没有严苛工业标准把关,就像考试无人监考,对输入输出双方都是一场心理战。

说直接点,过去的人吃几百年没事,一是水土、自然环境都整体较现在清洁,二来,是旧时社会信息传播效率低,出事儿了也没人知道。

药理学领域有个专业说法:食物、药物、毒物三者没有严格差别,仅在用量上有严格区别。

小学生都知道的“量变导致质变”的逻辑,放在食物面前,大多数人就触及知识盲区了。

除最典型和常见的酒精中毒外,看电影吃的爆米花也能令人中毒。

原因很简单:爆米花摄入过多,铅含量超标,会破坏人的神经、血液、消化系统和造血系统。

法国十八世纪大文豪巴尔扎克嗜浓咖啡如命,他曾预计自己将死于三万杯咖啡,谁料竟算少了,每天喝上五十杯,终于致使他患上了慢性咖啡中毒,直至死亡。

巴尔扎克

通常情况下,一般人都不会“过量”食用这些东西。但一旦知道存在那样一个临界点,超过后,食品便毒品,难免让人心有戚戚。

教科书级别的例子当然要数酒。

淌过千百年的传统饮食文化命脉,藉充分的历史与经验之上,自酿美酒自古不奇。

但到了当代,自酿酒尤其是葡萄酒,最大的隐患就是甲醇超标。

酿酒是门工艺技术。从对原料的挑选、酵母菌种的选择,到发酵温度、透氧的控制等,每一步操作程序都与成品酒的品质息息相关。

一些北方人家喜欢在白酒里泡枸杞、野人参等,美名曰“药酒”。还有俗话道“喝口药酒,活到长久”。

还有人缺乏中药材基本辨别知识,加上盲目轻信偏方。于是就有了“蝎子蜈蚣癞蛤蟆,草乌川乌曼陀罗,朱砂雄黄密陀僧”等他们眼里的“好酒”。

这种毫无科学依据的大胆发明,能不能延年益寿不知道,但稍不注意就直接中毒身亡,倒是很常见。

年,重庆璧山,一居民宴请街坊,席间拿出炮制多年的药酒与客分享。觥筹三旬过后,喝了酒的15人陆续出现恶心、呕吐、胸闷等症状,当即送医,甚至有人在途中因心律失常而死亡。

放眼全球,至少在东亚,最可怕的毒物是平时逃不掉的隔夜饭。

隔夜菜之所以屡吃屡爽,大部分原因也是量还不足致以病变。

常温食物最常见的滋生型细菌叫“酸败细菌”。

这是一种喜热环境的细菌,尤其喜欢吃营养丰富的食物,在饱食后会散发出一股酸腐气。没错,冰箱里的剩饭菜就是最常见温床。

把隔夜菜拿出来的一刹那,气味短暂被低温冷冻了,也就闻不出什么酸腐味。往锅里一回温,油盐调料的味道又把浅度的酸腐味掩盖了,于是人们理所当然认为“还能吃”。

时间也是一种变量。

美国食品安全管理机构明确规定,常温保存下的食物不得超过4小时,冷藏条件下最常储存时间也仅6小时。

暂且不论喜欢囤积食物的老年人,对那些习惯从家里带饭的上班族而言,这个时间标准也过于严苛了。尤其是在盛行午饭便当的日本,吃上闷半天的午饭,也许是上班族重获一天能量的开始。

(日本电影《今天也是招人嫌的便当》)

而且照这个标准,我国的传统食物泡豇豆、酒酿(醪醩)、豆腐乳,和鼎鼎大名的泡菜大国,都得失去多么重磅的文化遗产啊。

我无比赞同,人类大部分食物都经过世代漫长的时间检验。常识与经验有用,但终究有其界限和盲点。“拼死吃河豚”的精神,在新技术革命后的现代,只会显出蒙昧的牺牲感。

写到这,我终于又心怀感恩。

致那个为了不吃剩菜只点外卖的自己。(完)

原标题:《年轻人的口舌,都浪费在绝命毒“食”上了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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