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点半就起床了,想赶早回去,天气很好,一路芬芳。
每次回家,芝子说只要开车到*材,便视野和心情都变得极度舒畅,一是因为这边车子少了,二是因为山峦逐渐出现,映入眼帘,直至走入山中。无论是什么季节,总有不同的景色,比如这个季节,山峦换了新绿,但并不单调,而是各种绿的渐变色,和谐地过渡着,极富活力。尤其是到祖塔的水库边,那种开阔的水面与山峦映衬,再点缀着村庄在其间,如画卷般悠然,连我这个熟悉农村的人也很向往。
才离开家一个月,但感觉格外漫长,加班和疫情,仿佛过了半年一般,我实在是太想念孩子了。
到家后我在屋后转悠,发现今年真是‘背年’,春笋极少。再去菜园里看看,我爸在挖土,可能是要种花生,天气很热,看到我来了,就到杉树下躲一会儿阴。这是一个青*不接的季节,种的东西都还刚下地,过冬的蔬菜也都吃完了,菜地里也没什么可上餐桌的了,蒜叶、芹菜、香菜、莴笋、菜薹都老了,只能挖掉播点别的,*瓜、豆角、茄子、蕹菜,红薯秧、玉米苗、辣椒苗,这就是这个季节的菜园。
下午我们三口跟着妈妈去采野菜,爸爸自然是不会参与这种活动的,他只做农活以及照顾那几头牛。我们的目标是大青叶、刺椿,就算采不到也当是带小孩子春游了。
没想到进山之后到处都是大青叶,在林下空地上,只要眼睛利索,总能发现,大青叶有一种很特殊的气味,不仅臭,还有点刺鼻,仿佛是不能吃的样子,好像以前是用来做染料沤烂染布的。但是嫩叶回家焯水之后味道就淡了,再用清水漂着,吃起来的时候还挺顺滑爽口的,完全没有了桀骜的气味。
但是刺椿就比较少了,也并非真的少见,而是没有发现能长到拇指粗的树干,都是很小的苗儿,芽儿也早就变成了树叶,不适合上餐桌了。刺椿的树干浑身是尖刺,就连芽和枝条也全都是刺,看起来极其恐怖,平时遇见一定会敬而远之的,不过嫩芽上的刺也抵挡不住我们的*手。树干被掐掉头之后还会长出来的,所以也不要过于担心,刺椿头样子有点像莴笋尖,也是焯水之后再吃,味道比大青叶要更胜一筹,主要是鲜甜脆爽,无论是煎鸡蛋还是炒肉末都很好吃。
我们沿着小路走到林中,又路过一些荒废的土地,开满了鲜花,长满了野葱,这是芝子最熟悉的一种野菜了,于是,她带着孩子采野葱,而我和妈妈去山边找大青和刺椿。这个季节的野葱眼看就要老了,再过段时间就要开花了,不过拔起来也方便,若是在冬天,你必须得用小锄头挖,要不然总会拔断。我们家从不吃野葱,但是湘西吃得多,市场上会有卖,主要是用来做社饭,不过煎鸡蛋或者炒腊肉、炒香干味道也很好,有一种特殊的香味。
芝子和宝宝在溪边发现了一些折耳根,于是就一边抱怨我没带小锄头,一边徒手开挖······最后还弄了挺大一把。
进山到处都是宝,妈妈还采集了一些紫金牛,我们家称之为地茶,因为贴地生长,和茶叶树长得极为相似,但是会结鲜红的小果子,有点像另外一种观赏植物朱砂根,只是果子要小得多。之所以采集地茶是因为宝宝还有点咳嗽,地茶煎水是治疗咳嗽的良药,家中有备无患。
除了大青叶,妈妈还采集了一棵另一种灌木的嫩叶,妈妈称之为鸟儿春,不仅有嫩叶,还有即将绽放的花序,妈妈说这个鸟儿春味道更胜一筹。后来回家我查询才知道那个是野鸦椿,我只认识它结果的样子。
溪边的壁上有一大丛猫公刺,其嫩芽也是可以吃的,我还没试过味道,猫公刺叶子边缘都是尖锐的刺,看着就让人胆寒。小时候若是做了坏事,就被恐吓会被猫公刺抽打,那画面真是不敢想象,虽然小时候捣蛋时经常会听到“猫公刺来哒”,但从未被这种武器伺候过。以前沩山密印寺有一棵巨大的猫公刺树,他们称之为鸟不落,因为叶子密布,且全是尖刺,鸟儿自然不敢落脚,后来我才知道,这种树的学名叫做枸骨,我很不理解,还是俗名形象一些。枸骨会结一种红如宝石的小果子,经冬不落,现在很多地方都作为观赏树木了,在城里也能见到了,只是不会再有家长以此恐吓调皮的孩子了。
家中的菜地青*不接,但是在这美丽的季节,山林随处是菜地,只要勤快走动,总能找到各种野菜,比如用鼠麴草和蒿菜可以做两种口感不同的粑粑;蕨菜很常见,只是采摘周期比较短;小笋现在也有了,不同的笋子出来的时间也不一样,从现在直到五月底都有;蒲公英凉拌也不错,只是很难找到一大片,槐花摊鸡蛋也不错,可更像是北方人才喜欢这个······只要愿意去找,餐桌上总能充满春天的气息。
对于我们这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年轻人,重要的不仅是走进山林的心态,去探寻春天的味道,同时跟着长辈去认识各种野菜,也算是传承乡土气息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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